藝術家任大賢與其他兩位石雕創作者余宗杰、詹士泰,在台南官田區角秀合租了一棟荒廢的豬圈,隱身在鄉野中,各自享受純粹創作的自由,也相互支援彼此創作的需求。2010年任大賢自台南藝術大學造型所畢業後,由於進行大型金屬雕塑創作需要占地較大且可忍受噪音的工作環境,因此和志同道合的學長,將創作基地從學校移到占地一百多坪的廢棄豬圈,豬圈的前方有著小池塘和幾棵綠意盎然的波羅蜜樹,後方則是一望無際的荒草田野,四周不見任何芳鄰。對於任大賢而言,如此一個與世隔絕又擁有創作夥伴的工作空間,也許稱不上完備與舒適,但已經是符合基本需求的「藝術工寮」了。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工作室,對於很多離開校園的創作者而言,是一種奢侈的想望!
這五年來,透過三位藝術家的專業巧手,以最經濟、簡便的方式將豬圈所遺留下的設備加以改造、畫分成不同區塊,漸漸形成聯合工作室的模樣。有別於其他兩位藝術家,由於任大賢的作品產量和尺寸規模最大,因此除了擺滿各種焊接、造模等工具的工作桌之外,也利用豬圈既有的矮磚牆區塊,分類存放多年來累積的大型鐵線裝置,從2004年北美獎首獎作品《消失面》、2007年台北當代館首度個展《放射線》,以及近五年的家居鐵件系列作品等等,還有另一個角落則是專門製作2015年智邦藝術基金會個展新作的工作區域,牆邊有大型保麗龍,地上放著石膏翻模模具,還有一張專門製作石雕作品的小木桌,桌旁滿地的石碎保存著大賢創作所遺留下的勞動痕跡。這些年的積累讓原本荒廢的豬圈,成了任大賢醞釀作品,堅持創作的好所在!
任大賢定居在台南六甲、官田的十多年,生活與創作工作間沒有太多的規律和界限,也因為享受這樣得不被約束的自由,成就了堅持創作的這條路。大賢每天早上到「藝術工寮」報到,有時並非為了創作,而是為了兩隻狗警衛「Yama」和「Happy」的伙食。接著和兩位「早班同事」宗杰、阿泰學長閒聊幾句後,有時到了傍晚過後,才獨自一人開始「上夜班」進行創作。平日閒暇時一個人下廚料理,承接公共藝術或委託製作案的時間緊迫時,則到六甲市鎮上的解決三餐。小小的六甲市區,熟悉的店家早以都知道大賢的點菜喜好,甚至連早上出門吃了哪間早餐,也成了中午彼此閒聊的家常閒聊話題。出身高雄的任大賢,因為就讀南藝、因為需要大型創作空間、因為有一同創作的夥伴,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在六甲、官田生活了十多年,然而鄉村生活的簡單、自由,也成為創作最好的養分。任大賢沒有自我設定明確的企圖和目標,但這樣堅持著如同「職人」的專一態度,實踐身體勞動的過程,逐步完成每件作品,應該就是值得藝術家一輩子堅持的事情了吧!
任大賢選擇留在台南鄉村生活創作,也習慣自己隱身在人群之後作為一名觀察者。2015年是任大賢睽違七年之後,再度舉辦個展「灰階」,這七年之間,大賢的作品時常現身在各大城市藝術聯展與公共空間之中,從高雄鋼雕藝術節、台南月津港燈節、新竹藝動節、台北粉樂町、寶藏巖國際藝術村燈節等,還有從研究所時期開始受邀製作公共藝術,因此在大家在台南、高雄、台北的生活日常中也能發現大賢作品的蹤跡。一路走來,大賢的作品能見度不斷提高,但他仍保持低調謙遜的個性,不習慣像大部分新一代創作者透過網路宣傳自己的作品,不過作品所散發出的吸引力,總是讓人願意費盡心思聯繫到任大賢。於是,我們在2015冬日來到台南六甲與官田交界的鄉野中,探尋他的創作與生活的痕跡!
就如同大賢說:「想找我的,就能找到。」而我們找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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